4月12日凌晨，40岁的王大叔（化名）因“口服中药粉末制剂”后出现心悸、四肢麻木，伴意识模糊，逐渐进展至意识丧失……
我院120到场时，王大叔一整个倒在地上，面无血色、四肢湿冷，出诊医生张胜龙、李登辉立刻进行紧急处置，到达急诊抢救间后，患者血压非常低，加之反复出现恶性心律失常，血流动力学极不稳定，在抢救过程中患者一度心脏骤停，情况十分危急……
“患者入院后30分钟内反复室颤了5次。”接诊大夫李顺青介绍说，“对于这种无法纠正的呼吸和循环衰竭，我们还有最后一记绝招——体外膜肺氧合(ECMO)。”
与患者家属沟通病情后，急诊行VA-ECMO循环支持治疗。急诊ECMO团队成员杨蕾、梅魁魁、程艳伟、胡明南、姚红方等成员接到通知后，携带ECMO设备火速赶往，过程十分顺利，20分钟便置管成功。后患者安全转运至EICU继续治疗。
针对此罕见病症，EICU值班人员在对症施救的同时，迅速将患者血液标本送至毒物检测实验室进行检测。检测结果显示：在送检血液中检测到乌头碱（浓度为0.6ng/mL）、草乌甲素（浓度为75.1ng/mL）；尿液中检测到乌头碱（浓度为54.5ng/mL）、草乌甲素（浓度为15.6ng/mL）。
由此可断定该患者为“乌头碱”中毒，且毒性较大。对此，医生立即采取了针对性的治疗措施：积极纠正恶性心律失常、血液净化以及补液等支持治疗。随着体内毒物的迅速清除及内环境的稳定，患者的循环也逐渐趋于稳定，心律失常明显得到改善，病情得到有效控制。
4月12日早上，患者的心脏功能进一步稳定，人也慢慢苏醒，可以与医护人员点头交流。经过EICU王龙安主任、杨蕾主任及赵香梅主任在床边详细查看了患者、认真评估后，上午顺利停用呼吸机支持、拔除了气管插管。
4月13日，经过主任们认真评估后，中午顺利撤离了ECMO支持。患者精神状态良好，可与医护人员正常交流，未发现明显神经系统后遗症。
4月16日中午，患者病情稳定，康复出院。
ECMO知多少
由于缺乏解毒剂，重症乌头碱患者往往会反复心律失常、反复心跳骤停。体外膜肺氧合(ECMO)作为一种人工心肺支持系统，可用于可逆性肺病理性损害的支持治疗。ECMO 的原理是将体内的静脉血引出体外，经过人工心肺旁路氧合后注入病人动脉或静脉系统，起到部分心肺替代作用，维持人体脏器组织氧合血供。根据血液回输路径不同，ECMO分为VV（静脉到静脉）和VA（静脉到动脉）两种模式：前者辅助呼吸，而后者将血液氧合以后泵回动脉，绕过心脏和肺脏，这就使得这两个器官都得到辅助。
尤其是心脏无法正常工作的时候，VA-ECMO可以辅助呼吸与血液循环，因此被称为生命支持系统。简单来说，ECMO就是心肺替代，维持机体血液及氧气供应，使心、肺得到充分休息，有效改善低血氧症，为心肺功能恢复赢得宝贵的时间，它是一种可以在心肺停止或衰竭的情况下替代心肺系统工作的医疗急救设备。器官移植、呼吸衰竭、中毒及心跳呼吸骤停等危重症的救治都会用到ECMO。
究竟为何“救命方”怎么就成了“催命符”了呢？
患者说，自己本想在网上买中药治疗结节，之前也喝过几次，没有不良反应。但“这次喝过之后不久就开始出现心慌、四肢麻木”。查阅咨询可见乌头碱中毒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有人为此丧命。患者还说自家长辈也有喝自制药酒抢救无效导致丧命的例子。
乌头碱类药物是一类剧毒的生物碱，在临床医学上具有镇痛、消炎、麻醉、降低血压等作用。乌头碱主要存在于乌头属中药材中，如川乌、草乌、附子、雪上一枝蒿等。这些药材在中国传统医学中有其特定的应用。
临床常见的含乌头碱类的中药中毒的原因主要包括辨证不准确、药物剂量过大、煎煮时间不够长、配伍不恰当、患者禀赋体质因素等，另外，随着大众健康意识的提升，部分民众多选择自制药酒，认为自制药酒天然、无添加。但是，由于药毒之间的转化十分微妙，药膳药酒一旦处理不当，极易导致急性中毒。
乌头碱急性中毒表现主要有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三大症候群。多数患者首发症状为口周及面部麻木，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心慌心悸等，严重者可出现昏迷、心律失常以及循环、呼吸衰竭，甚至死亡。很多市民有喝中药治疗病疾的习惯，长期服用、年老体弱和肝肾功能不全者，更容易引起蓄积性中毒。据了解，纯乌头碱成人口服0.2毫克即可中毒，2-4毫克即可致死。其可通过消化道或破损皮肤被人体吸收，口服后10分钟即可发病。
含有乌头碱的中药常见的有川乌、草乌、附子，另外还有雪上一支蒿、落地金钱、搜山虎，此外，有些藏药可能也会含有乌头碱。常见的含有乌头碱的中药方剂有：乌头桂枝汤、附子理中丸、小活络丹、金匮肾气丸、祛风止痛胶囊以及一些治疗癌症的药物。
所以，郑重提醒广大民众在使用中药时务必注意：是药三分毒，影响和控制药物毒性的因素众多且各有其特点，任何单因素控制方法都不能完全达到安全、有效用药的目的。避免使用秘方、偏方制成的药酒、药膳；勿购买、饮用无标签标识、浸泡中药材成分不明、来历不清之泡制药酒。若确需中药，务必在专业医师指导下饮用，尽量避免自行配制与饮用，并提高对食品安全与药酒使用风险的认识。使用后，一旦出现不适症状，应立即催吐并及时就医。
（供稿：河南省人民医院急救站 韩依睿 宋金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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